“少爷,少爷!”
“龙少爷!”
我试着右手用力,可却是钻心的痛,看来右肩的骨头可能断了。雪儿看着我这样,并没用多问一句,只是咬了咬下嘴唇,默默的扶着我站起来。
“非云你……雪儿……你”阿冉叫了起来。
扶着我的身体突然失重的倒向一旁,我忙将她扶住,轻放在地上。
她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难道是毒发了?
我忙弯过她的身子,看她的后项,那条红色的印记还没到‘身柱穴’,还有救。
“快,抱她回去!”得马上服解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回少爷,夫人情绪大起大落才使得毒性突发,现在服下解药已无大碍了!”大夫对我说道,“还是让老夫替您看看伤口吧!”
我任由他为我处理伤口,低头看着眼前这个牵动我心绪的女人,用手抚开她脸上的乱发,她憔悴了许多。
自她为我在王府挡下一剑,我便暗暗发誓不会让她再受伤害。那次是我第一次,知道她在我心中分分量。
可偏偏一而再再而三伤害她的却是我。
好在如今这“悱恻”之毒已解。
“少爷,是否应该告诉少奶奶真相?”冷好问道。
真相?真相就是我伤了她的心。
“不用!”现在无论说什么都只会沦为借口。“我叫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禀少爷,坠崖之马匹并无异样,可马鞍内却大有文章。”只见冷好拿出五支银针,他接着说道:“针刺让马吃痛而狂奔,但真正使其失控的却是这针上淬的五石散。”
“不会是奥敦格日乐。”这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任性却没有这个心眼。
“是。我会去查查她身边的人。”冷好领会了我的意思。
“嗯,跟阿冉说雪儿的毒已经解了,让他放心于挑选战马之事。至于……巴图那边,你就说我受伤需要静养,暂时谁都不见。”我吩咐道。
大夫和冷好出去之后,我这才觉得疲惫不堪。倒在雪儿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她,看着魂牵梦萦的她。
不知一会她睁开眼睛是否仍能如刚才一般无恨无怨的望着我。
我们是从何时开始不再相拥而笑,从何时我们变成彼此的伤痛……
是从我救回雪儿的那晚吗?我脑中开始浮现那一切,那变化的开始:
将雪儿救回后,大夫告诉我特木尔给雪儿的催情之药中还加入了一种叫做“悱恻”的毒药。
“此毒仅对女性有效,若所服之人尚为处子,‘破处’之血便可解除毒性。倘若已为人妻,那么此人只能保持终日郁悒方可抑止毒发。”
当时我心中便是一惊,悱恻者,内心必然悲苦凄切。天下怎会有如此残忍的怪毒。
大夫继续说道:
“此毒由前朝解毒圣手玄参所创,他与秦艽、白芷三人均为名医商陆的徒弟。三人从小便跟随商陆学习医术,其中属玄参天赋最佳。玄参整日埋头医术,研究解毒之法;但偏偏忽略了与之指腹为婚的白芷,婚期也是一拖再拖。终于白芷爱上了师兄秦艽,与之有了夫妻之实,并身怀有孕,于是白芷和秦艽跪求玄参请其原谅,玄参这才发现自己所爱之人被夺,妄他救人无数却无法解救自己。于是他性情大变,一怒之下软禁了白芷,并威胁秦艽若想让白芷活命此生便不得再见。秦艽为了心爱之人的幸福只得无奈离去。
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
此后,玄参便宣布闭关,当时谁也不知他为何选择此时闭关。直至白芷产子后的次月,玄参一出关便逼其成婚。就在大婚当晚,玄参在交杯酒中放进了闭关所研制的“悱恻”,当妻子喝入此酒他才缓缓说出毒性。白芷当时便要寻短见,可玄参却利用初生的婴孩让白芷放弃轻生的妄念。”
“那就是说没有解药?”我的手在不停的颤抖。
大夫缓缓说道:
“之后白芷郁郁寡欢,不久便离开人世。玄参这才知道,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于是发疯般研制出解药后自己也悬梁自尽。而那个婴孩也不知所终!”
“那么解药呢?你知道解药吗?”我抓住大夫的衣襟问道。
我只要知道这个,其他废话我一概不想听。
“这个……这个老夫不得而知!”
看着老大夫惊恐的样子,我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松开手继续问道:
“那你是如何确定雪儿中了‘悱恻’之毒?”我期望他是误诊。
“少奶奶脉象悬浮不定,是中毒之征兆。再请少爷看看夫人的后颈,是否由大椎穴起至陶道穴的方向有条细细的红线?”
我一看确是如此,看来真的是“悱恻”。
“那又代表什么?”
“如若红印延伸至身柱穴便是大限。”
我该怎么做?难道真的要我……
“不敢欺瞒少爷,老夫的师傅便是秦艽,而我是从家师处得知其病症的。”
“那你师傅难道未曾告知解毒之法?”
“师傅得知此毒便疯疯癫癫,怎还会有解毒之法?”他说了等于没说。
“不过少爷务须过于担心,如果心绪控制恰当此毒断不会突发。而且传说玄参死后将此毒和解药交于家将,并留下遗言‘毒与药必须并存’。”大夫补充道。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急切的问道。
“老夫认为此言是在暗示施毒之人必有解毒之法。”
“冷山先将红姬关起来。然后你再去查查毒药究竟是何人所给。”
“少爷……”我知道冷好想说什么。
“我累了,你们先退下。”
大夫走后,我看着床上的人,却不知如何是好。有些事是讲你情我愿,虽然情势紧急我却不愿趁人之危。
“云,我热……”她喃呢的扭动着身体,有气无力的扯着刚穿好的衣服。
我拧了一个冷毛巾覆在她的脸上。
“云,抱我!”
她的呓语像魔咒一样让我无法反抗,我将软弱无力的她搂在怀里。她双眼迷离的看着我,伸手抚摸我的脸,然后她魅笑着用手指轻柔的划着我的唇。长期以来,深藏于心中的隐忍蠢蠢欲动。我低下头吻上她那冰冷性感的柔唇,她芬芳的丁香让我有些不能自已,她如兰般的气息和喉间的呻吟如同迷药般蛊惑着我的欲望。
她是因为药物的作用才如此的吗?
我离开她的唇,想让自己冷静一下,放松自己紧崩的身体,遣散被挑起的欲望。
却感到她的玉手在我颈项间游走,我扶着她腰间的手不由的一紧,这个小妖精到底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云!好热!”说着她拉掉单衣,伸手打开那眼罩似的奇怪衣兜。
美人如玉,肤若凝脂。
长期来对她的渴望瞬间燃遍全身,低头含住她唇角春水般的柔和,她的嘤咛令人销魂难耐。我想要更多,从眼睫,鼻尖到嘴唇从项颈到胸口,一路绵延。在她面前,我引以为傲的意志丢盔弃甲,迅速除去彼此间的间隔。
用手覆上她的柔软,只见她身体一颤,气息一浊;她的娇滴令我忍不住低头含住她胸前的酥软。
“嗯……”她的微张的檀口里发出微颤的轻吟。
我更加亢奋,压抑过久的欲望犹如猛虎出笼一般,连我自己都不知该如何放慢这节奏。。抬起头看着满脸红晕的她,眼中一片迷人的氤氲。伸手抚上这婀娜玲珑的曲线,看着她慢慢绽放燃烧,她白皙修长的双腿在我身上轻摩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感觉冲击着我的身体。
“云,我要!” 她眼中的情欲吸引着我的魂魄。
我吻住她那吐露着欲望的红唇,伸手探向那片隐秘,那里早已是一片濡润。于是我抬高她的翘臀,顺着那湿滑一挺而进。
“啊~~云,痛”她娇声的叫着勾起身体抱住我:“云,好痛!”
我粗喘着忍着喷张的欲望不敢动弹生怕伤了她分毫。渐渐,她紧扣在我背上的双手松弛了下,她像小猫一样轻舔着我的耳后,然后含住我的耳垂,一阵酥麻传遍全身,我身体不由一颤。
“啊~~”她呻吟着双腿下意识的绕上我的腰。
我伸手扶住她的纤细的腰际,开始缓慢的抽动身体。
“嗯~嗯~啊~”她每一声的呻吟都让我血脉赍张,我渐渐加快在她体内移动,一次又一次的深入这妙不可言仙境,她的迎合着扭动的身躯、腿间泌出的爱液以及紧窒的深处都引出我无限的疯狂。我咬紧牙关,苦苦忍住欲望的叫嚣。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纠结的仿佛要撕裂一般。
“云,我……我受不了了!”她轻吟着。
我扯了扯嘴角,吻住她的珠唇进行最后的冲刺,突然她窄穴猛的收紧,我紧拥住身下的人直冲上云霄。
放纵的激情让我大汗淋漓,将身子别过一旁,看着同样气息未平的雪儿。她虚脱了似的喘息着,我搂过她,亲吻她的额头。起身拉起被踹到一旁的被子,我才发现……
她没有见红。
她已然不是处子之身?我心中一惊。
一想到她竟曾与他人如此缠绵,我便怒不可遏。
那……那人是谁? 我脑中一片轰然。
猛的记起她唱的那首曲儿:
“心若在灿烂中死去
爱会在灰烬里重生
难忘缠绵细语时
用你笑容为我祭奠” (选自《暗香》作曲:三宝;作词:陈涛)
她这曲儿是为那个人所做?她仍是不悔?
谨慎如我竟会犯下如此可笑的错误。
这本就是场游戏,从不为任何女人动心的我竟愚蠢到付出真心。
眼前这个女人是谁?我发现自己并不认识她!
我低头深深的看着她,看着她毫无心思的酣然而睡。这是那个温柔体贴为我熬粥,勇敢上前替我挡剑,冷静机智救我性命……的女人吗?
但……
一个识得大体的女人怎会在婚前轻率的将自己交付出去?一个冰雪聪明的女人又怎会犯下如此错误?一个洁身自好的女人又怎会有如此不堪的过去?那个男人到底有何能耐让她如此惦念不忘?
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装出来的吗?想及此处我气息一窒。
不会!她不会对我不利!
至少目前为止她尚未对我有过任何威胁。
但其他的疑问又从何解释?它们搅得我脑中一片混乱,无法思考。
适才的欢愉若是发生在新婚之夜,恐怕会成为一种笑话。本以为是真心相交,到头来却发现一切情义都化为乌有,如同梦一场。
突然明白了玄参制“悱恻”时的恨,将心豁出去,却被欺骗。
我恨吗?
我恨她什么?
她从未对我表明任何情感,她从未贪图我任何东西,她也从提及自己的贞操已交付他人。想来竟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可为什么我……始终放不下这个心结,为什么我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突然觉得困惑不已,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从未有过如此复杂的情绪!
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搅乱了我的生活吗?
我们原本不该如此,是什么让我们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局面?倘若红姬当时并未遭袭,我们是否就不会相遇,也就不会有如今这样残酷的真相?
适才的幸福全被欺骗的痛苦代替,遇见你究竟是对还是错?
头犹如被人劈开一般疼痛不已。
……
她不是处子,那么……
我忙将她侧过身子,那条红印并未消失,而且经过适才一番云雨,已经延伸至陶道穴。我心中一窒,无论如何她的命不能丢。许多事情尚未完成,许多事情我还想弄清……
忙叫来冷山、冷好和大夫商量对策。
“雪儿的红印已经伸至陶道穴了。”我对他们说。
“少爷,我与冷山已经想好了。先得制住少奶奶的心绪,在找到解药之前只能让少奶奶苦一阵子了。”
他们都以为我和雪儿早已行夫妻之礼,所以并没有将“破处”考虑在内。
“现在这种趋势恐怕解药没到,少奶奶就危在旦夕了!”大夫若有所思的说道。
“那如何是好!”我急煎煎的吼了出来。
“少爷莫急,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要让少奶奶受些皮肉之苦。”
“此话怎讲?”我忙问道。
“当年玄参经不起白芷的反复请求,于是答应让白芷每月正月初八可以见孩子一次,每次娃儿白芷心情就会转好,毒性也就增加。可据说白芷最后死于抑郁而非毒发。后来江湖传闻,玄参每月都会给在白芷放血。”
“放血?非要如此吗?”我心中不忍如此。
“虽不能肯定,但眼前这却是唯一的方法。”大夫说道。
“容我想想。”
我让他们回去休息,自己回到雪儿身边。
看着她熟睡如孩童般的面容,我始终忍不下心。
是的,就算如此我还是不能狠下心让她受到如此伤害!
她轻轻的喃呢了些什么,翻了个身背对着我,继续睡去。
不愿睡去,只是一直这样看着她,看着迷一样的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动了动身子,跟着慢慢转过身来,她醒了吗?
“冷吗?”我自言自语道。
“不冷。”她醒了。
为何不冷还抖的这么厉害?你在害怕些什么?
“我们是不是已经那个……那个……了?”她咽着口水说道。
我疑惑的看着她这副笨拙的模样,心中竟仍有怜爱。当我跟她说起特木尔想要侮辱她的时候,那神情恐是把她给吓着了。不过之后,我稳稳了心绪告诉她从特木尔那儿被救的过程,她表现得出乎意料的平静。
她对这些事情并不在意?
贞操对于她究竟算是什么?
她向我问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我问道。
“只记得你不温柔,弄痛我了!”她居然说出如此大胆露骨的话,以前只知她不屑礼教的束缚,却并不觉她竟如此……
“在想什么?”我看她又是一副失魂的样子。
“反正没想你。”
是吗?那你在想谁?
躺在我身边的时候你还想着那个人吗?
我低头深深的吻住她,只想将她揉入体内,心中的痛泛滥成灾。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准想那个人。
“我爱你!”她在我耳边倾诉。
我胸中犹如被重石撞击,鼻中泛着酸楚的感觉,我别过眼睛不敢看她。这是我一直渴望的话语,可现在却……
为何我不是第一个拥有你的人?
为何你还要如何折磨我?
是我上辈子欠你的吗?
我该如何是好?
前所未有的无助向我袭来,只想尽情的融入她的身体,忘却这一切的困惑。
“少……少爷……”冷山将我惊醒。
看着眼前娇笑的她,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她,不知何时起她在我心中的分量已远远超过我自己的估量。无论她过去如何,我只知此刻我绝不允许让她死去。
可我该如何向她道出这中毒的事情,纵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亦或者我根本不知是否该与她说出这一切。她那坚强的性子总是可以笑对一切,所有灾难在她面前总可以幻化成云烟,可此刻能救她的便是那些伤心和痛苦。
“事情查得怎样拉?”
“禀少爷,我们查到了药的来源,抓住了正准备逃脱的下人,发现那人是……是君大人派来的。但特木尔只知那是催情之药,并不知里面掺合了‘悱恻’之毒。”
“他现在就忍不住了吗?”
雪儿终于还是逃不过这老狐狸的注意,这就是大哥的妙计?
我不禁苦笑,拳头“嘣”的一声砸向桌子。
“少爷……”冷山叫道。
“继续说!”
“而且那人的武功跟上次袭击我们的人是一路的。我怀疑……”
“下毒、偷袭,又下毒。他下三烂的手段可真不少。” 我咬住牙齿说道。
“那特木尔?阿尔斯楞就这一个儿子。”
冷好的犹豫我也曾想到,可伤害雪儿的人绝不可原谅。
“我已修书给阿冉,他过几天便会赶来接替我手头的事情。”
“少爷?不是说让冷山去拿解药吗?”
“我去!”多留些人下来保护雪儿这样我才能安心去拿解药,无论如何我始终放不下她。
“可您的伤?”
“我自己讨回来。”那几个货色还伤不了我。
“一切按计划进行,”我拍了拍冷好的肩膀。
大夫说要在:大椎-大杼-附分;陶道-风门-魄户;以及身柱-肺俞-膏肓三条线放血。
“只是放血,那心绪方面?”冷好说道。
“容后再议。”想起她得皮开肉绽我便不忍。
此后我心里一直惦念着雪儿的事情,至于那个特木尔我已不准备让他活过今日;可没想到雪儿却留了他一命,并用自己的方法惩罚的他。我知道她这么做是考虑了我和阿尔斯楞的交情。
午饭的时候,雪儿问起冷好的事情,冷山正要按照计划告诉她冷好的事情,却被我制止了。
我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吗?
下午雪儿说起我们的关系。她不清不楚的说辞让我心中勃然大怒?
就算我们已经如此这般,她还是决意与我划清界限吗?
她心里还是放不下吗?
放不下那个伤她极深的人……
那个使得她不再敢以真性情示人的男人。
那我在她心中到底算是什么?
“他是谁?”我忍不住问道。
“谁?”她还在装傻吗?
“我并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我终于还是说出了口,曾几何时我变得如此沉不住气!但她的反应却出乎我意料之外,言语强硬但是却满眼泪水,她这是怎么了?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真想好好的抱住她。
可她却对我怒吼道:
“难道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
怎能如此比较?简直荒唐可笑!
一切仿佛命中注定一般顺其自然的朝着某一方向发展。
好,好一句“两不相欠”,我终于明白何谓‘痛彻心腑’。
她又回到那副必恭必敬的样子,每次她生气都会借此来拉开我们的距离。但更让我怒火中烧的却是她居然作贱自己,这个女人脑子里究竟都在想些什么!
为何我们要闹到如此光景?
看着她伤心欲绝的转身离去,我一怒之下砸了帐内所有的东西。
过后静下来想想这样也好!这样也许最好!
至少这样可以救她性命!
一切按计划进行。
之后当她跪在我面前领罚的时候,我背过身不敢看她,但我可以感觉到身后她那幽怨的目光。那一刹那,我心中除了痛恨自己伤了她,所有怒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曾几何时她已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如果可以,我愿意承受这一切;而事实却是我只能站在这里攥紧拳头抱怨,什么也不能做。
她吭都没用吭一声的受完三十鞭,看着她因为伤痛而站不稳的时候,我伸手护住了她。她眼中的怨恨让我心乱。
她不知这每一鞭都生生的抽在了我的心上,而那里早已经血流成河。
她永远不会知道……
大夫告诉我雪儿的毒性已经稳定到时候,我心中感到了一些安慰。但每每闭上双眼,便会看见她伤心失神的模样。
每日红姬都会来告诉我,雪儿的一切。但我们都知道她的伪装的快乐,她痛苦的挣扎。她总是能惹人心疼。
每晚等她安寝,我便会去看她。
她总是翻来覆去睡不踏实,有时候甚至会半夜跑出去吹冷风。而我只能躲在暗处默默的看着她。
她的心伤何尝不是我的心伤。
她的胃口也越来越差,我每日亲自的吩咐下去的菜单,都无法让她吃下更多的东西,看着愈来愈消瘦的她我不知如何是好。
明日阿冉便可以到达,那也是我离开的时候。
我看着她带着红狼和妮子离开营地,一个人坐在星空下吹起那首曲子,那首在我受伤昏迷时听到的曲子,她吹了一半竟停了下来,寞落的坐在那里发呆。我可以感觉到她的心中酸楚,却不知是为我还是为别人。
拾起一根草按记忆中的旋律继续她未完的曲子。
她静静的听着……听着……
吹完许久,她倒在草地里没了动静。我慢慢的靠过去,发现她竟然在这冰天雪地里睡着了。
我抱起她,她也没有醒来,嘴角不觉莞尔。
你梦见了什么?
那个梦里有我吗?
应该……没有吧,否则不会笑的如此甜美。
我命红姬不得向雪儿提及我将她抱回之事。
也不知红姬是否能骗过她。
这几日她的毒性都未曾再发,我们不能就此前功尽弃。
“你真的这么做了?你竟然……竟然能忍下心打她!”小冉吼着。
“是!”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
“那么放血可以让毒性多久不复发?”小冉叹了口气。
“如果保持低迷的谦虚,应该可以持续一个月。”
“你多久可以赶回来。”
“十日。”
“还有……路上我遇见从阿古达木逃出来的人说,特木尔将……阿尔斯楞给杀了。”
……
我深吸一口气回过神来,适才想起的种种都已过去,离开的的日子无数次午夜梦回脑中全是你的影子,你想如同毒药一般不知不觉中侵蚀着我的一切。
以前的种种我不愿再去追究,只要你此刻平安无事便是我的幸福。
第三十三章 星空灿烂
是他春带愁来,春归何处?却不解、带将愁去\
“雪儿,醒醒!醒醒!”
被身旁的他将我从梦魇中救出。
“又做恶梦了?”虽然黑暗中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仍可以感觉到他的关切。
“嗯~,没事!”
脸上一片湿润,我又流泪了?静静的睁着眼,不敢睡去,害怕再次回到梦中。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可……我的光明又在何处?
梦中的情景犹如大石一样压在心头。
疯狂失控的马儿,惊惶失措的自己,还有他那触目惊心的伤口……一切的一切不停的重复重复再重复,让我怎么也挣脱不出来。
事情已过了大半月,可总会梦见那日的生死一线:
马儿发了疯似的狂奔,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我脑中一片混乱,心中被黑暗替代。
唯一能念叨的句子便是:该怎么办?
唯一能做的便是让自己不要跌下这高速行驶的交通工具。
唯一能想到的人……
居然是他!
龙非云!
是的,这就是我在那命悬一线的时刻脑中唯一能闪出的名字。
为什么是他?
事后无数次自问,均找不到答案。
当时觉得这瞬间的意念只是一种幻想,他有不是我的持有灵怎么可能就如此被我召唤出来。
但他竟然真的出现了……
我不敢相信这电视剧中唬小女生的情节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我伸手摸上他的脸,手心里他的温度才让我确定这真的是他。
我哭了!
所有的委屈、心酸、以及害怕通通都发泄了出来。
像个孩子一样在他怀里悄悄的流着泪,不想让他看见我的软弱,不想让他觉得我很可怜!
“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
他的话语像镇静剂一样平复着我的情绪。他的怀抱让我觉得安全而踏实。
我定了定神,在他衣襟上擦去泪水和鼻涕,抬起头看着这个让我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男人。
几日未见,他怎么变得这么憔悴!
很想好好的抱着他,就像他抱着我那样……
伸手环上他的肩,却感觉到左手湿湿的,一看竟全是血迹,我这才发现他竟只穿着单衣。我揭开衣服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他肩上的伤口鲜血淋淋,赤色的肉全部外翻开来,简直就是触目惊心。
我的惊呼却只换回他玩世不恭的笑容。
他伤口不是好了吗?他这是从哪里赶来?他这几天究竟去了哪里?
还不等我多问,他已经用吻封住了一切,深深一吻直入灵魂。
上次吻我是什么时候?几天前,还是几个世纪以前?反正感觉是好久好久以前……
可能是当时太激动加上长期的低血糖,后来站起来时,我居然很丢脸的晕倒了。
现在每每想到那时的情景,心中都会泛着甜蜜。
可不知为什么每次的梦中都没有拥抱,没有亲吻;只是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我的恐惧和悲伤。
心里正乱乱的念叨着这些,突然觉得被子里的手被轻轻握住。
那日晕倒再醒来,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敏感而尴尬。
我心中有感激、有心动但就是无法原谅,无法释怀!
我脑中总有两个小人在干架,一个诉说着他的好;另一个讲述着他对我的伤害。他们先还只是单挑,发展至后来变成了群架,于是我脑中被他们搅了个天翻地覆,可仍就没有胜负。我整个人也变得神经兮兮。见不着他时,遇到任何琐事都向告诉他;可待到相见,又不知从何说起。虽说没了那份埋怨与愤恨但取而代之的却是无止境的沉默和寒暄。
我们就像是亚洲与美洲,曾经尚有一线相连可如今却隔着整个太平洋。
手被手包裹着!
心也变得平静而温暖!
为何我始终无法放下那个心结?
是我太过矫情吗?
我们还能回得去吗?
回到那“玉木早冰期”之前……
“春眉、春眉!”
他已经起床了?我怎么都没有感觉到。
“夫人,有何吩咐?”
“现在是什么时辰?” 房里怎么如此黑暗。
“禀夫人,现在是未时!”
“啊!你怎么不叫我啊!”再多睡两个时辰就天黑了。
“少爷吩咐不让叫醒您,说是您最近睡得不安神,让您睡到自然醒!”
是他!
……
糟糕!
“完了,我早上还约了齐王!”我忙在黑暗中摸索着要起床。
“少爷吩咐让交代,与齐王之约已改在明早。”
“哦!那就好!”他倒是想得周到,我顿了顿继续问道:“怎么屋子里这么黑啊!”
“少爷说夫人睡得浅,一点儿光照就会醒来。所以昨个儿趁您去莫言看书的时候,找人来装了些厚实的帘子。”
“嗯……”他居然注意到了如此细节。
“夫人要拉开帘子吗?”
“嗯……”
呲啦~~~
我忙遮住眼睛,拉上帘子完全不知窗外的阳光竟是如此灿烂。
我呆呆的看着屋顶,肚子空空得有些难受,甚至出现了幻嗅的现象。
“春眉,我居然闻到了芙蓉桂鱼、鲜莲豌豆和孜然丸子的香味。”
一想起我找小白和小黑要的那五袋孜然,口水就狂泛。
“饿了吗?呵呵。”只见春眉变魔术似的,端出这三道菜。
“啊~~!太棒了,知我者莫若春眉你!”我开心的叫道。
“春眉哪有这般心思。是少爷吩咐我将饭菜温着,说是您一起床准会饿!”
又是他!
“那今天府里可有人找我?”我是说找我的麻烦。
“少爷下令任何人不准进入降雪轩!”
少爷说,少爷吩咐,少爷下令……
梦里的是他,半夜醒来是他,如今耳边仍然是他……
他到底是鬼?是神?
冷酷内敛、猜忌无情、细心体贴。这么多复杂矛盾的性格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
“他现在在哪里?”问出我才觉得自己傻,她怎么会知道龙非云的行踪呢。
“少爷出城了,没说去哪儿,但交代说是最晚七日会回!”显然这话是他留给我的。
“他还交代了什么吗?”
“嘿嘿,”春眉低头一笑,而后接着说道:“少爷说让夫人喝好吃香睡饱。”
汗~~
我又不是猪!
他又走了!每次他都会吩咐好一切,然后再离开!虽然我不是孩子,但我却眷恋这种无微不至的照顾。
可能是因为我个性十分独立自我,因此从小就迷恋“心有灵犀”的爱恋。很多时候,我不愿说出自己的感觉,但却期望对方可以感受到并表示出来。渴的时候,正好能有杯水给我;饿的时候,面前奇迹般出现我爱吃的菜肴;想念的时候,也正被人想念着……
“心有灵犀”似乎说得玄乎了一些,也许称为“心思细腻”更为恰当,在爱的照耀下这种细心变得无比温情。因为爱所以才会在乎、更会注意;看见你嘴唇发干,他便知道你渴了;你有气无力的抚摸着胃,他明白你这是饿了;当他看见任何物件,便会记起你有关的所有话语……他了解你的胃口,知道你的喜好,明白你的心思,默默的为你做好一切的事情,把你当作猪猪一样供养,公主一样宠爱。
我注射过的抗“俊”疫苗中,从不包括对着中病“俊”的抵抗。
可为何每次为他心动之时心间总会伴有轻微的绞痛?
我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第二天早上,红姬陪我来到齐王府,却见齐王一副匆忙出门的样子!
“雪儿,见过齐王!”我福身行礼。
“不必见外!”他顿了顿又说道:“原本想让你试几道菜,可现在宫中却有急召。”
这齐王果然够哥们儿!
“那雪儿,改日再来拜访!”下次下次我空着肚子来吃个饱!
突然想起小龙的嘱咐,看来一直把我当猪的并不是他!
“嗯,有空我就派人接你过来!”齐王今日看起来似乎神采飞扬,去见那个霸道皇帝用得着这么开心吗?
“那雪儿就先谢了!”
“对了,后天的节目你准备得如何了?”齐王问道。
“什么节目?”我的经济人没有告诉我有通告啊!
“你不知道?”他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是!”那我应该知道些什么。
“婉碧没将旨意传给你?”托付谁传话不好,你偏好找我的死对头!
“如果现在才知道会不会太迟?”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后日晚上皇上要在宣和园接待外臣。皇上钦点了几个名媛表演才艺,其中就有你!”
我无语……
那个皇帝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一定时国家太安定了,才让他有闲功夫动这些个歪心思!或者是国家太穷了,没钱去请戏班子,他居然让下属的老婆帮你娱臣!
I 服了U!
“我家相公不知道吗?”他不会不给我安排好就闪人啊!
“他并不在邀请之列!”难怪!
“那可不可以告诉我其他人都表演什么!”
齐王给我的节目单子。这些女人不是跳舞就是弹古筝,再就是当场作画写诗……而很不巧的是这些我通通不会!
他这么突然一提,我倒是没想出自己到底会些什么才艺!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才华”二字离我如此遥远!
“你有何打算?”齐王忧心的问道。
“先暂时回去想想,明早再来找你商量。如何?”
“就这么定了!”
说完我便匆匆离开。
该怎么办才好!
总不能跟大学一样用病假条挡吧!
倒不是我害怕那个什么劳什子的皇上,主要是因为齐王是此次宴会的策划人,我不想他难做。
我到底该表演什么呢?
“小雪,第五公子在前面!”红姬说道。
诗歌朗诵?还是花样游泳?
“嗯?哪个第五公子?”好熟的名字。
或者十字绣也可以啊!不过人家可只会绣猪猪哦!
“就是冉少爷啊!”
干嘛白人家一眼,人家在想事情嘛!
对了!小冉!
这下节目可有着落了!
在冉少那里蹭了顿饭,搞定了节目的事情,我心情如同开了花的芝麻节节高。你们想要老娘丢人,老娘就非要一鸣惊人挫挫你们!
回到府里,我命人叫来婉碧问话。
“不知嫂子找我有何贵干!”她会不知道原因?
“你没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我冷冷的问道。
“嫂子是指夜宴的事情吗?”
我不作回答。
“前几日我是准备来告诉你的,可无奈表哥他下令任何人不得打扰大嫂您的休息,所以我就没办法通知你了!”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那……那你为何不让我园子里的人传话?”我装作有些心急的样子。
“皇令怎是下人可以知道的!”她有些得意了吗?
“那……那还剩两日,你叫我如何准备?”我在急切的表情上略加了些哭腔,不知是不是演的有些过了。
“那我可不知道!”得意之日定是失意之时,你就先笑着吧!
哼!这次若不能大红大紫,枉我再世为美人!
……
“雪儿想出的这个节目。王爷觉得如何?”
“此情此景,妙哉妙哉!”
“如果王爷觉得行得通,是否能今日带雪儿去看看场地,雪儿想进一步完善一番。”
“这……”
“王爷不会觉得雪儿是刺客吧!”看他那神情恐怕是我猜中了他的心思。
“那……那当然不会。”他笑了笑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继续说道:“只是皇宫不比别处,没有令牌是不能进去的!”
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
“不知经常跟在王爷身边的李公公是否有令牌。”
……
穿上心仪以久的太监服装,心中感慨万千。想当年韦小宝就是穿着这个衣服在皇宫里大展宏图;候佳玉莹也是穿着这个用制服诱惑搞定了老嘉庆;如今俺也穿上了这制服,算是了却多年的心愿。
我跟随齐王顺顺利利进了这皇宫。这皇宫虽远不及紫禁城奢侈豪华,但却也庄严肃穆。
这宣和园在皇宫中也算是特别……特别的简单。园子的西面有棵大树,四周一些怒放的杜鹃和假山怪石点缀其间,中间的一块大空地应该是用来表演的吧!比起其他地方的繁杂我倒喜欢这份质朴的雅致。
看着这景儿,我心中顿生一计。正准备告诉王爷,却只见一个跟我穿着差不多制服的公公向这边走来,我连忙低下头。
“齐王,皇上有请!”公公说道。
“你就待在这儿!”他是害怕我到处乱跑出岔子吗?
“是,王爷。”我回答道。
“张公公请带路。”齐王说道。
“王爷这边请。”
王爷走后,我在园子里四处看了看,用笔记下自己的想法,待到一会儿跟王爷说起来也方便一些。
“奴才拜见公主!”突然一个声音响起,接下来便是无数“扑通扑通”的声音。
我也赶忙“扑通”下去,王爷交代过,若在宫中遇见“主子”们定要下跪行礼,切记不可被他们认出我是盗版!
“可有人见过齐王?”这应当是丫鬟的声音吧!
这里的奴才尚不够级别回话,于是大家只是屏住呼吸的老实趴在地上趴着吃灰。
“小李子,小李子在吗?”丫鬟姐姐问道。
小李子应该就是就是我的原版吧。于是我捏尖声音忙回道:“李公公另有他事,今个儿是奴才跟着王爷的。”
“为何早不支声。” 不就是个丫鬟,看你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奴才第一次入宫,不识规矩,请姐姐责罚!”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罢了,起身回话!”这个徐缓婉约的声音应该就是公主吧!
“想什么呢?还不赶快谢八公主!”
八公主?我心中一沉,这不是冤家路窄吗?
“谢八公主!”
叩谢完,站起来向后退了半步,低头候着她的问话。
“你叫什么?”
“奴才叫做小春子。”因为有个“春~~~”字。
“嗯,那齐王……”她正要问,只听见另一个尖利可怕的声音响起:
“皇上驾到!”
Kao,今天我的对头们怎么都跑这里开会了,这倒没什么!最惨的是偏偏我还误打误撞在这儿当卧底。
我随着大流继续“扑通”下去。
“八妹见过皇上,见过皇兄!”
这个皇兄是我的“救命齐王”吗?
“起吧!”这句话应该只对小王八一个人有效吧!
那个国“王”家的小“八”公主不是“小王八”是什么!
“谢皇上!”
个人还是觉得“贱宁”公主那句“皇帝哥哥”比较亲切!
“皇妹怎么有空跑到宣和园这里转悠。”太好了,真是齐王的声音。
“这不刚从太后那儿出来,想起许久没见二哥了,便来瞧瞧。不想二哥却被五哥叫走了!”这个“小王八”年纪应该不过十七、八岁,可说话慢条斯理,言语间完全不见这个年龄应有的稚气,这就是皇家教育的结果吧。
“原来如此啊!呵呵。”齐王应酬似的笑声更让我觉得皇家亲情淡漠。
“朕适才见你正与人讲话?”文睿慷的声音一起,整个场子的温度都要猛降几度。
“回皇上,适才臣妹正准备向小春子询问齐王的去向。”小王八说就说,干嘛要报我的名号。
“小春子?”文睿慷重复着我的名字,我感觉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他不会认出我了吧?应该不会,我一直匍在地上研究皇宫的地质情况,他根本就看不见我的长相。
“是,这是我带进宫的奴才。”齐王忙补充道,然后又说道:“还不叩见皇上!”
“奴才小春子叩见皇上。”如果你是康熙我定会多几分心甘情愿,可惜你只是慷慷而已,而且还没有康康可爱。
“起身吧!”他的声音听起来并没有适才威严。
“谢皇上!”我起身弓腰站着。
糟糕!他半晌没出声,不会是认出我了吧!听说私入宫廷是会被视为刺客问斩的。倒不是怕他真会要我的漂漂脑袋,只是觉得如果此刻被他发觉,定会落下把柄或者口舌,以后会凭添许多麻烦。
“皇上不是还要接见使臣吗?”齐王忙开口说道。
“嗯。”皇上就是皇上随便“嗯”一声都会让人意味深长,继而胆战心惊。
“起驾~~~~!”哪个阴阳人的声音这么利,我耳膜都快被刺穿了。
“臣恭送皇上!”
这瘟神走就走呗,又劳烦我“扑通”,今天真是吃大亏了。
慷慷走后,公主也告辞了,近在咫尺去没有看见她的脸,多少有些遗憾。
“呼~”我跟齐王同时输出一口气。
“我们回府!”齐王也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吧!
我们正要出宫门,只见一个太监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往我怀里塞了一样东西便迅速离开,待我回头张望时已经认不清是何人所为了。
齐王在车里应该没有瞧见吧!
低头看怀中之物,心中叫苦不迭。
还是被他看出来了吗?
看着手中的美女面人儿,我的手心不停的出汗,心里乱成了一锅粥。他刚才为何不识破,现在却又来表示他不是白痴,他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雪儿,你没事儿吧!回府到现在你一直在发愣,不是身体不适吧!”
“谢谢王爷关心,雪儿没事儿。”
这个慷慷每次出现都要给我惹一堆麻烦,他这次又想玩什么花招?
算了,俗话说得好:天意难测。等麻烦来了再想也不迟,还是先说眼前的正事吧!
……
“王爷,这就是雪儿的想法!你觉得现在准备来得及吗?”
“嗯~,不错!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可能没有排演的时间了。”
“那安全问题?”
“包在我身上!”齐王拍着胸脯说道。
“那好吧!这些就请王爷多加费心,我也该回去准备一番了。”
从王府出来,我便去了醉香搂,小冉应该已经等在那里了!
“已经调好了吗?”
“你试试!”他将乐器递给我。
我试着弹了一首练习曲。
“没想到这个葫芦模样的乐器竟然能发出如此妙音。”小冉感叹道,继而又说道:“期望你明晚的表现。”
“你是说……明晚你也去?”我问着小冉。
“父亲有事不能去,故而才让我代替。”小冉淡淡的说道。
“你跟他和好了?”
“嗯!”他语气中的无奈又代表什么?
“那你可有眼福咯!”
“是吗?”他虽然在笑,可无法掩饰眼中的担忧。他是对我没有信心吗?
“我得回去准备准备了,谢谢你哦!”我笑着拿上小冉帮我做的东西,忙着回家排练。
朗月当空,繁星闪烁,如此美好的夜竟被这些虚假和喧闹所破坏,多少有些可惜!
王爷将我的节目放在了最后,这就是所谓的压轴戏吗?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直接又New Star直升为Super Star?
有我这样惨的Super Star吗?饿肚子等一个没有酬劳的演出机会!我此时宁愿当Supper Star!
那些毫无新意的歌舞完全无法吸引我的注意力,我的眼睛只是紧紧的跟随着那些一盘盘看起来唯美无比的菜肴。王爷、慷慷和那些使臣们吃得应该更好吧,可惜树叶挡住了视线,看不清上席的情况。
呜呜呜,好饿!好饿啊!
终于,听见两声银铃翠响!
是王爷的信号,该我上场了吗?
心里这才感到有些紧张,深深吸气稳住自己的情绪。
很多侍卫进入场内,不明状况的大臣们议论纷纷,我隐约看见慷慷望了望这边。之后灯笼被一一熄灭。
又是一阵铃响,众人的心似乎安定了下来。
我脱掉大衣,坐在了竹编的靠椅上,拉了拉悬着椅子的粗树藤,告诉高处的两个大汉我已准备就绪。
一道柔和的淡蓝幽光撒在了我白色的纱衣上。
我柔声的吟出:
“Starry, starry night。”
然后轻轻播过六根琴弦,琴声在幽静的夜里缓缓的荡漾开来……
Paint your pallet blue and grey
Look out on a summers day
With eyes that know the darkness in my soul
Shadows on the hills
Sketch the trees and daffodils
Catch the breeze and the winter chills
In colors on the snowy lined land
Now I understand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
And 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
And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
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 do not know how
Perhaps they\\\'ll listen now。
Starry, starry night……”
我一边唱一边被缓缓的从树上放下,那淡蓝的光线始终追随着我的身影,最后定在了离地五米的地方。晚风徐徐,裙袖飘扬,吹动了我的心绪。抬头看着空中那轮皓月,手指在琴弦间缠绵,徐徐诉说着一段令人心碎的故事。
“……
And now I understand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
and 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
and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
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 did not know how
perhaps they\\\'ll listen now.
For they could not love you
but still your love was true
and when no hope was left in sight on that
starry starry night.
You took your life as lovers often do,
But I could have told you Vincent
this world was never meant for one as beautiful as you.”
琴声似如一缕游丝,于你耳边舒展漫舞;又似轻轻浮在天空的云彩,将你带至缥缈的远方,继而又化作月光,缠绕于每个人的心际。
此后的一段我只是随着琴声柔和舒缓的哼唱着旋律,直到最后的Ending,才又唱出悸动心弦的歌词。
“……
And now I think I know
what you tried to say to me
and how you suffered for your sanity
and how you tried to set them free.
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re not listening still
perhaps they never will。”
一曲唱罢!满场寂静无声……
只觉得心力交瘁,似乎方才的浅吟已耗去我所有的气力,我似乎感受到了凡高痛苦的爱恋。他的所爱让他饱受折磨之后,始终没有倾听和接受他,因此他在那个孤独的星夜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的脆弱是如此美丽!每次唱起此歌,便有难以遏制的心痛。我望着这片星空发呆……
“好……好……”满堂的喝彩声,将我惊醒。
看着下面这些叫好的人们,我心中竟无半分喜悦。
是啊!“或许他们永远也不会理解。”